文|李忠效

俄乌战争是2022年2月24日爆发的。但是在2021年末，有关俄罗斯要打乌克兰的消息已经开始在世界媒体界流传了。

2021年的12月27日，卢宇光奉凤凰卫视总部之命，要到俄乌边界去采访。就在他准备动身时，他收到顿涅茨克民兵组织新闻局的一封信，邀请他去那里采访。他将此事向台里做了汇报。台里说：你先等一等，还是先到俄乌边境去看一下。

于是，卢宇光从莫斯科出发，经普斯科夫，到白城，到罗斯托夫.顿河，到新罗西斯克。然后抵达克里米亚的塞瓦斯托波尔。这一路，他采访了俄罗斯空降兵第76师野外训练场，采访了俄罗斯中部军区s400防空导弹部队演习，采访了俄罗斯南部军区第150步兵师演习，采访了俄罗斯南部军区克里米亚一个新组建的空降兵突击旅演习，以及俄罗斯海军黑海舰队演习，并跟随一艘导弹护卫舰出海训练，还登上了黑海舰队的一艘大型登陆舰。

卢宇光一路拍摄的电视新闻，引起很大轰动。因为凤凰卫视是首家进入俄军各种部队作系列报道的外国媒体。2022年1月4日，卢宇光回到莫斯科。1月5日，就发生了哈萨克斯坦骚乱事件。这次骚乱是因为天然气涨价引起的。俄罗斯派空降兵部队进入哈萨克斯坦。卢宇光马不停蹄，立即跟随这支部队进行报道。骚乱很快平息，1月12日，卢宇光跟随俄罗斯空降兵撤回莫斯科。

俄罗斯与白俄罗斯宣布，俄白两国于2月8日至2月20日，进行“2022联盟决心”战略演习。演习地点在白俄罗斯和乌克兰边境线附近。卢宇光稍事休息，又去报道这个大演习。

为参加这次演习，俄罗斯从东部军区调集了摩步旅和战略预备队，行程1万公里，远程投送到白俄罗斯的五个训练场。

2月19日，卢宇光突然接到凤凰卫视总部的紧急命令，让他中断在白俄罗斯的采访，迅速赶到罗斯托夫顿河去。就个时候，美国总统拜登在公开讲话中说，俄罗斯要打乌克兰。罗斯托夫顿河的部队距离乌克兰最近。前面提到，卢宇光曾在去年12月27日去过一次罗斯托夫顿河，他对那里的情况比较熟悉。

2月21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发表全国视频讲话，宣布承认乌东民间武装自称的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为独立国家，世界为之震惊。

卢宇光在俄南部军区采访时，发现了战争即将爆发的迹象，但是他没有对任何人说。他想尽快进入乌克兰东部的顿巴斯地区，便与顿巴斯的民兵组织联系，说：我22号来行不行？民兵组织说：不行。你25号来。

2月23日，是俄罗斯的男人节，也叫军人节。下午，卢宇光参加了一个活动，联系了俄罗斯南部军区新闻处处长瓦列利亚，说想要采访150步兵师的一个坦克团，当时他离那个团很近。这是一个对外开放的军营，以前他来采访过。瓦列利亚说：可以呀，你采访吧！我给你落实好。

卢宇光来到坦克团的军营，发现营区里面一辆坦克和装甲车都没有。只有一些留守人员在院子里唱歌跳舞，庆祝节日。卢宇光感到很纳闷儿，联想到拜登所说的俄乌战争即将爆发的消息，他已经感觉到有一种火药味儿在空气中蔓延。这个团就在顿巴斯附近，是第一支援顿巴斯的武装力量。

下午4点左右，采访结束。卢宇光在回住处的路上，遇到了一支一望无际的机械化部队向顿巴斯方向挺进。凤凰卫视播出了第一条质疑性新闻，俄乌边境俄军的异常动态。新闻播出后，在世界媒体界产生很大反响。

到了晚上，卢宇光还想再去拍摄，那个地方已经戒严，进不去了。

当天晚上十点，即2月24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宣布，对乌克兰采取“特别军事行动”。

俄乌开战之后，卢宇光紧急与顿巴斯的民兵组织联系，说：你25号一定要接我们过去。对方说：行。

25日早上6点，民兵组织派人在边境接卢宇光等人入境。这次采访，因为得到了有关方面的许可，他们有名单放在那里，所以进入到顿巴斯非常顺利。过关的时候，看一下证件，盖个章就放行了。

在顿巴斯边卡，卢宇光见到了他认识的阿廖娜。他2014年9月在顿巴斯采访时，阿廖娜是民兵组织新闻局的处长，现在她已成为顿巴斯民兵总司令的新闻秘书。没想到，卢宇光他们刚一进入顿巴斯，就遭到了乌克兰军队炮火的袭击。152毫米口径的大炮，一连轰了好几炮，炮弹就在他们采访车不远的地方爆炸，幸好没伤着人。有些危险的路段，已经挖出很深很宽的壕沟，汽车是在壕沟里行驶。

来到顿巴斯市区，卢宇光他们住进一家市中心的宾馆。2014年9月，卢宇光曾在这里住过。那一次是来报道乌东战争，8年后又是来做战地报道。据说这8年间，乌克兰国防军与顿巴斯民兵组织的厮杀，一直没有间断过，双方都死了很多人，更有很多平民遭殃。战争，不知毁坏了多少人平静安宁的生活。

卢宇光他们首先要在顿巴斯的外事部门办理记者证，然后到顿巴斯的国防部门办理前线军事采访证。第二天，卢宇光他们来到顿巴斯的基洛夫区。看到乌克兰军队不断用152毫米大炮和88毫米迫击炮，往这里轰炸。乌克兰部队还发射几枚“原点乌导弹”。

“原点U导弹”是苏联时期生产的一种弹道导弹，它在接近目标时，可以在1米的高度超低空飞行100米。在这100米的飞行过程中，能投放五六个炸弹，会把100米范围内的人都炸死。爆炸现场很惨，当场炸死21名平民。

爆炸地点距离卢宇光下榻的宾馆，只有1公里左右，宾馆的很多玻璃都震碎了。

进入顿巴斯的第三天，卢宇光就参加了新特洛伊斯克战役的报道。他们是跟着民兵组织的“东方旅”进去的。“东方旅”作战很勇敢，进攻速度特别快，把后续部队甩的很远结果被乌克兰军队包抄了后路，将记者采访团的几十名记者堵在一个小房子里猛打，还往小房子里面发射了火箭弹。卢宇光第一次亲眼见识了乌军的厉害。记者们的处境非常危险。后来是俄军的警备部队赶上来解救了他们。

民兵组织没有保护记者的经验，现场非常混乱。

接着是参加沃尔诺瓦哈战役的报道。沃尔诺瓦哈战役是在亚速高地上进行。

俄军前一阶段的作战，是参加“2022联盟决心”军事演习的三个陆军旅，和两个空降师。24日，这些部队从白俄罗斯向基辅挺近，空降兵第76师占领了伊万诺夫机场。

外界判断，俄军要拿下基辅。但卢宇光等人则认为，俄军进攻基辅是佯攻，重点是在马里乌波尔。

马里乌波尔的地理位置，是俄罗斯通往克里米亚的陆路通道，从马里乌波尔向北，中间是亚速高地，高地有个城市叫沃尔诺瓦哈，只要控制了这个城市，就截断了乌克兰军队从第聂伯河北岸向南岸进行增援的道路。沃尔诺瓦哈战役，俄军打得非常艰苦。

卢宇光第一次进入沃尔诺瓦哈，也是民兵组织带进去的。车队刚进城市，“咣”的一声，一枚火箭弹打过来，一下就把前面的汽车打翻了。

沃尔诺瓦哈的乌军很顽强，俄军出火力，民兵和哥萨克兵团出人力，打了两个星期才攻下来，很多平民躲在地下室里，没有吃的，只能喝水充饥。后来有人趁炮击停歇的间隙，跑出来找几个土豆回去吃，才没被饿死。等战争结束，劫后余生的平民走出地下室，见了面都抱着哭啊！

卢宇光是第一次来沃尔诺瓦哈，对周围环境不熟悉。3月11日，俄军攻下沃尔诺瓦哈以后，卢宇光走到市中心广场一看，那里就像二战时期的斯大林格勒一样，坦克都打碎了，房子都打碎了，汽车站都打碎了，马路上全是坑。之前他曾在沃尔诺瓦哈的一条街道上转来转去地采访，后来发现，这条街道距离沃尔诺瓦哈主战场只有800米！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卢宇光走进弹痕累累的市政府大楼，来到市长办公室，看到市长办公桌后面挂着一个沃尔诺瓦哈的标志，就把它取下来，留作纪念。

从市长办公室出来，看到一具“亚速营”军官逃跑时换便衣遗留的军装，就顺手把那个“亚速营”的臂章撕下来。

市政大楼的一层、二层、三层，有很多尸体，场面很惨。接着又到医院采访，那里更惨。乌克兰军队在撤离医院时，把医院炸毁了。因为伤兵带不走，就把伤兵也给炸死了。有好几个伤兵，或者头没了，或者胳膊没了，走廊上挂着一些炸飞的肠子……

大楼外面的地上有很多被乌军丢弃的西方国家支援的武器，都是新的，有美国产的“标枪”导弹，还有各种枪支和手榴弹。卢宇光从一个“标枪”弹道上抠下来一个“美国制造”的标牌，留作纪念。

卢宇光还捡了一块炮弹片。最后上车的时候，民兵组织的指挥官说：你不要捡，可能有辐射的。卢宇光就把它扔了。

后来路上还看到有天然气管道被打爆，冲天的大火在熊熊燃烧。战争把城市变成了废墟。

沃尔诺瓦哈战役结束之后，有很多人在网上跟卢宇光联系，其中有一个华人，他的老婆是乌克兰人，战前到沃尔诺瓦哈看望母亲，战争一起，失去了联系。华人让卢宇光帮助寻找他老婆。卢宇光请民兵组织帮忙，民兵组织说，那个地方是乌克兰军队占领的，现在去不了。为了帮助这个华人，卢宇光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最终也没有找到他的老婆孩子。

随后，卢宇光参加了马里乌波尔战役的报道。他是跟着车臣的“特种团”进入马里乌波尔的。这支车臣部队攻打了马里乌波尔的亚速钢铁厂等目标。

在马里乌波尔的西线，有一个叫比索兹的村庄，位于亚速海的岸边。整个村庄住的都是有钱人。楼房和别墅，都已面目全非，有的房顶打没了，有的门打没了。

卢宇光带着摄影师和司机走进村庄，村里的人都跑光了，只有一大群狗，大约三十多只。这些狗可能是饿坏了，见到卢宇光他们，就围着他们摇头摆尾讨吃的。可是他们也没有吃的东西。他们在前面走，那些狗就跟在后面不肯离开。走着走着，一只狗绊响了一颗拉开环儿的手榴弹，咣！就爆炸了，卢宇光他们三人反应很快，当即卧倒，没有受伤，有五六条狗被炸死了。

卢宇光新买了一个佳能400镜头的照相机，司机给他拿着，挂在胸前。结果在卧倒的时候力量太大，镜头被摔成了两截。

后来他们从比索兹村往回走，半路看到几个穿军装的人在用无人机搜索目标，把他们吓了一跳，开始以为是乌军，仔细一看，是俄军。

俄军侦察兵说，这个区域又乌军炮兵的观察哨，他们正在用无人机寻找乌军的观察哨。卢宇光注意到，俄军侦察兵用的无人机，是中国大疆公司生产的。

俄军侦察兵说：你们赶紧走，这地方有乌军的小分队。然后马上呼叫民兵组织的哨卡，派出小分队来找他们。在等待民兵组织的时候，卢宇光就跟在俄军侦查兵一起，看他们飞无人机。旁边有很多巨大的乌克兰设置的反坦克障碍物，结果也没能阻挡俄军的进攻。过了大概两个小时，民兵组织小分队开着装甲车过来，把卢宇光他们接走了。

在乌克兰采访期间，每天早晨10点到晚上8点，卢宇光要和俄军的新闻官联系。头天晚上要确定第二天参加采访的人数，然后采访完了要通报采访情况。第二天早晨10点，要到一个临时指定的地点，然后告诉你一个暗号，比如今天在什么地方粘一个白色的纸，右边或者左边的裤脚上，暗号是什么。编队完毕就出发了。离开顿涅茨克的时候，车开的很快，经常开到150、160、170迈。因为有一段路是乌军的封锁区，速度快可以躲避乌军的狙击手。通过封锁区以后，大家要穿防弹衣，才能进入战区。

卢宇光曾经参加过第二次车臣战争的采访，看到过俄军与车臣武装的格罗兹尼的巷战，乌克兰的巷战，比格罗兹尼还要残酷。后来车臣被俄罗斯“招安”，这次，车臣武装是代表俄罗斯打乌克兰。车臣武装非常彪悍，为俄军打头阵。没想到，乌克兰的“亚速营”在西方教官的指挥下，也很顽强。

车臣的“特种团”刚在前面打下一栋楼。后面就从地下钻出来一股乌军，消灭了后续的辎重部队和给养部队。后来俄军总结出了新的战法。车臣武装在前面佯攻，后面是俄军的特种部队，专门围歼从地道里钻出来那些“耗子”，他们叫“打耗子队”。

前面车臣武装虚张声势，“打耗子队”严阵以待，只要乌克兰军队一出来，马上就用火力覆盖，打得乌军不敢露头。

俄军和乌东民兵都看过成龙的电影，不知谁突然发现，卢宇光长得像成龙（也可能在欧洲人眼里，看东方人长的都一样，其实卢宇光和成龙长得并不像），就说卢宇光是成龙的弟弟。也许是宣传的需要，俄罗斯媒体就报道说：成龙的弟弟来到了顿巴斯前线。于是，这个噱头就变成了一个大新闻，几乎所有的俄罗斯都采访卢宇光，一时间，报纸、电视都在报道这条消息。于是，卢宇光成了“战地明星”，每到一处，俄军官兵和民兵，以及车臣的特种旅，抢着与卢宇光合影留念。

卢宇光说：你们先别照相，让我把工作做了。

人家说：不行，先照相。

卢宇光在乌克兰采访期间，和其他俄罗斯记者一样，住的是军用帐篷。3月1日，他不幸感染新冠病毒，发烧38度，并被野战医院确诊。战争状态下，他没有得到任何治疗，也无法休息，只能咬牙坚持工作。一周后渐渐恢复正常。

俄罗斯的媒体，铺天盖地宣传卢宇光，说中国战地记者卢宇光是一个英雄，卢宇光的血，洒在了顿巴斯。

中国有句俗话：人怕出名猪怕壮。就在俄罗斯媒体大肆宣传“成龙的弟弟来到顿巴斯前线”的时候，“战地明星”卢宇光也引起了西方媒体的关注，美国的CNN、美国之声、《纽约时报》，英国的BBC、《泰晤士报》，还有德国的德国之声等媒体，开始攻击卢宇光。由于他是唯一的跟随俄军进入乌克兰采访的外国记者，因此西方媒体说他是间谍。还有的说，俄军给他这样的特权，说明中国政府和俄罗斯是有默契的，等等。紧接着，网络上也铺天盖地对他进行攻击，甚至有人造谣说，卢宇光在新闻节目中说：我代表中国人民祝俄罗斯……云云。连祖宗都被骂到。这些“讨伐”卢宇光的人，有西方国家组织的“水军”，也有不明真相的中国网民。

卢宇光一方面要忍受新冠病毒带来的身体上的折磨，一方面还要忍受“网暴”带来的精神上的折磨。

笔者询问卢宇光：网上说的“我代表中国人民”之类的话是怎么出来的？

卢宇光说：“我代表中国人民祝俄罗斯……”的谣言是一家通讯社驻阿拉木图的记者××编造出来的。他特别强调：这种傻话，只有傻×才会说。

笔者问：××为什么要编造这种谣言？

卢宇光说：故意的。

这种谣言太阴险，太恶毒。后来××迫于压力，在卢宇光的微博上留言：卢老师，我向你道歉，等战争打完以后，我向你赔罪。

卢宇光说：这次俄乌战争，国际舆论基本上被西方控制，网上那些有关俄乌战争的信息，大部分来自西方的媒体，以及被西方收买的“水军”。国内很多读者不了解真相，被假消息误导而产生情绪对立，甚至导致家庭成员之间或朋友之间关系破裂，是不应该的。

2022年3月20日，卢宇光来到马里乌波尔。这是他自俄乌战争以来，第四次来到这里。民兵组织的新闻官说，马里乌波尔北城这个地方，已经四天没打枪打炮了，比较安全。于是，记者采访团前往北城采访。

没想到记者们刚一进入北城，就遭到乌军电动迫击炮的袭击。事后查明，是“亚速营”的成员躲在一栋14层的楼上，呼叫乌军的电动迫击炮发动的袭击。这种电动迫击炮一打就是4发，第一发炮弹落在距离卢宇光大约30米处，第二发离他15米，气浪一下就把他掀到地下室的旮旯里了。他身上没有受伤，左手被地上的碎玻璃割破了，鲜血直流。

后来乌军又打了几炮，炸死了几个当地的平民。记者们倒没事，然后马上就撤出来了。卢宇光被送到野战医院包扎伤口，因为条件有限，伤口没清理干净，一直很疼。

3月27日，卢宇光回到莫斯科。从2月19日到3月27日，卢宇光一共在外奔波了36天。

4月4日，卢宇光受伤的左手在医院里做了第二次手术，医生将里面的4颗玻璃渣子取出来，缝了10针。

笔者问卢宇光：怎么缝了10针，伤口很大么？

卢宇光解释说，当时炮弹爆炸的冲击波把他掀到地下室的旮旯里，地上有很多碎玻璃，右手拿着摄影机，没事，左手正好按在碎玻璃上，大拇指根部割开很大一个口子，骨头都露出来了。

笔者问他：大拇指还能恢复吗？

卢宇光说：肯定要残废了。还好是左手，没有多大用处。都六十来岁了，无所谓了！慢慢恢复看吧！

4月4号下午，我与卢宇光通话的时候，他说：4月15号我还得去乌克兰采访。

俄乌之战已经打了一个多月，关于下一步怎么发展，国内自媒体众说纷纭，我问卢宇光有什么见解。

卢宇光说：俄乌战争应该说是一场“持久战”、“围困战”，不会一下就结束。俄罗斯方面有这样的打算。俄乌战中的主要战区不是在基辅，是在南部的马里乌波尔。那里是新纳粹“亚速营”的老巢。不过要把马里乌波尔打下来也很难，那里已经被乌克兰军队和“亚速营”经营了六年，据说亚速钢铁厂地下工事有六层，地下基本上被挖空了，防御工事很坚固的乌克兰军队都是由北约的教官训练指挥。

乌军在马里乌波尔有一万五千人，现在才打掉几千人。储藏在地下工事的弹药和食品，可以坚持很长时间。

现在马里乌波尔的俄乌巷战，有的是在楼与楼之间进行，也有的是在同一栋楼里进行，楼上与楼下打。一开始，老百姓还东躲西藏，时间久了，老百姓也习惯了，不在恐惧。俄军与乌军在一个小区的楼与楼之间互相射击，老百姓就在楼下走来走去，像平时一样，该干啥干啥，就当没有战争这回事儿。

笔者问卢宇光：不是说，乌克兰政府给老百姓发枪，让他们去当炮灰吗？

卢宇光说：有这种情况。战争打起来，什么事儿都会发生。

2022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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